Say it, or ask me something.

Sursis

Kingsman

Lancelot & Percival


Carmen Maria Vega - En Attendant

*电影结局



Percival在策划一场失踪。

一场失踪的必要要素是消失和不见,职业素质驱使下第一条将会非常,非常简单。后面那个则可能被看做他职业生涯的巅峰之作——鉴于Merlin还生龙活虎地在基地里追且打他们的新人,有时候是新人们。要做到无影无踪,他需要一个缜密的计划。

 

首先,不动声色。

 

不,首先是,他为什么要失踪。

烟花之劫发生的时候他正在九个时区以外的某个补给点睡觉,骑士头脑发热地起床准备杀人——他可真是挺能杀的——然后疯癫的反派就在千里之外带着嘴角的呕吐物不干不净地死了。感谢Valentine的电波拿好运无可奈何,他全副武装完还没找到一个路人呢,Merlin的信号就接了进来。

"一个新任务,"他口气听上去欢欣鼓舞的,"和一个好消息,以后你再也不用在开会的时候朝主位翻白眼了。"

于是他动身去收拾世界的烂摊子,在耳机里像讲个冷笑话一样表达对于Merlin在关键时刻不相信他的蔑视,Merlin回以同样的冷笑:"首先你不会死在这种小打小闹的斗殴里,其次你父母也壮烈地爆炸了。"

Percival决定翻个白眼,Merlin总能看到,或者感觉到的。他啧舌:"那我必须祝他们在地狱过得愉快,所以说,任务是?"

之后他开着飞机去接冰天雪地里Roxy,马不停蹄地伪装成瑞典皇家空军去把Merlin和Eggsy"不动声色"地弄出来。一切为了保密,或者绅士不留名的做派,怎样都好。Roxy睡了一路,她的第一单就是肉体上天炸卫星,肾上腺素也抵不过疲惫。他到牢房的时候Eggsy正在和公主聊天,床单乱糟糟的,满地都是水。男孩似乎很尴尬,他本来以为来的会是Merlin,都打算上来朝着他的胸膛锤一拳了,结果开门出现的是张冷脸,穿得倒也是飞行员制服。

"Pervical对吧?"他们统共没见过几面,可不是个庆祝劫后余生的好对象。

"Eggsy,"Percival不觉得现在是展示"泄露蔑视的500种眼神"秘技的好时候,"我们该走了。"

幸好那是Eggsy,他还是冲上来开心地锤了锤他的后背:"我他妈可是一分钟都坚持不住了,你觉得呢?我要吐了。"满地都是血,脑浆,碎骨头,那两瓶香槟他们喝了半瓶,剩下的都被Eggsy像摇可乐一样浪费得到处都是,他倒是说的对。

临走之前还是耽误了一会,他们趁乱搞定了很多份名单和计划以应对余党和之后的轩然大波,抢先顺走了一些Valentine的设备,和一具尸体——所以说Merlin是Merlin,他们找到了James,死的彻彻底底。

"回去我要把他再缝一遍。"回伦敦的路上Percival说,他没成功地抢到飞机的驾驶权,正在旁边干瞪眼。

Merlin累坏了,明显表露出了于心不忍,假笑都忘了:"你......"他欲言又止,摆出一个安慰刚死了结婚对象的可怜人的表情,像是经典电影里的主角老朋友。甚至连一边叽叽喳喳地像两只麻雀的年轻人都停下了来,三种出发点不同的节哀顺变瞬时填满了空气。

就是那一瞬间,Percival决定消失,因为电影一般都是这么开始的。

 

回到不动声色。

和其他特工不一样,Percival可以是个真的裁缝。所以他把业余时间全然用来研究怎么把Lancelot——James缝得栩栩如生上了。Roxy从各种凶杀现场回来总会在总部的停尸间找到她的推荐人,缝了一半的尸体和一地的瓶瓶罐罐搞得神圣的医疗用地像是个杰出变态的工作室。可能也不仅是像,Galahad,我们的Eggsy,鬼鬼祟祟地问她,Percy(他居然叫他Percy)是不是打算把James(再一次,他居然叫他James)做成标本?

"也行,"Percival回头向他们和颜悦色地问好,"这主意不错,不过我可没办法把这么大的标本放在抽水马桶上面。"

Eggsy吓得落荒而逃,怎么辞职才能不被暗杀,他忧郁极了,同事们都是变态。

 

遗憾于不能极尽变态之能事的Percival还给James做了一整套的新西装,深绿色调,他最喜欢James穿的那种。遗憾的是他不会做皮鞋,所以拿了鞋柜里一双没拆封的新鞋。祝他们在冷柜里活的比自己都长。

 

这些多少是反常了,Merlin倒不会怎么样,他只会拿更多惊心动魄的任务让他"出门透透气",顺便痛打一顿花样百出的反派。而没死成的Harry则丝毫不掩饰他对于老朋友的柔情,喝茶的邀请纸片被塞在James新上衣的口袋里,还带着冰柜里的寒气。"这样你才一定能看到",Harry无耻地宣称。有时茶会上还有个说个不停的Eggsy,他因为Percival是Roxy的推荐人而对他有种天然的亲切,并迅速认为他们之间产生了深刻的友谊——大概吧,他也挺喜欢这个年轻人的。James也肯定喜欢,他们会成为忘年交,每天勾肩搭背地出现在Merlin的背后捉弄他的光头。可惜James死了。

Harry的手抖了一下,Eggsy马上闭上了嘴,Percival才意识到这个话题戳中了朋友的言外之意。

"Percy,"Harry忧虑地开口,"向我保证你会对自己好一点。"

"呃,"Percival居然稍微有那么一点心虚,因为通常他都没什么所谓,"我不会自残的。"

Harry翻了个白眼,接着和他讨论起了Roxy的新任务。

 

——[他时常觉得自己真的叫Percy,毕竟大家并不经常提起他那发音优美含义深刻的真名——家庭不和谐的童年通常都大同小异,他不愿意提。不是没主动和James说过,听完了那个男人居然还挂上了几滴眼泪。Percival不想看他没根据的同情,揉着他的头发问他怎么了。

"你没告诉我之前我可是幻想了好几种版本呢。"James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把一条腿压在Percival腰上,小腿在对方膝盖附近的蹭来蹭去。那是个假期,他们在床上躺了一天,全浪费在说话上了,James刚刚洗掉一身硝烟的味道从远方的战场赶回来,而Percival用掉了他最大额度的任性。

他两个月前在任务里摔断了腿,耐心耗到拆了石膏已经剩的不多。第一次威胁Merlin让Lot(Lancelot的专属技术官,Merlin的坏毛病,他们还有Val,Had和其他)回家待几天换他来的时候Merlin拿他当空气,所以第二次他只得拿着枪指向自己的腹部。军需官把手从桌面上扯下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之后就搬了个凳子在旁边拿花样百出的尖酸刻薄羞辱他的耳朵。

"Lance,"他在喧哗中品味这个音节的美妙之处,"9点钟方向,胳膊抬高五厘米。"

"亲爱的Percy!"屏幕和耳机里的James愚蠢地惊讶着,"你能下床了?"一声枪响。

"7点钟,2个人。"

两声枪响。"所以说今天是Percy-Lot吗?时候轮到我去做Lance-Val?"

"等你被打断腿,3点钟和5点钟,加把枪。"

Merlin叹气,觉得自己像个放不下心的家长,女王在上,Percy比他还大几岁:"我要是狠得下心,就该给你截肢。"

"我还听着呢Merlin,而你的马克杯们即将终于我手。"]

 

现在,James居然食言了。他没等到自己骨折,直接过渡到了被劈成两半。

 

然后,他需要确定一个地点,一个实用且来源不明的假身份,一笔较大额的现金,这些挺麻烦,他要躲着Merlin做的干干净净,费心到脱发。不过感谢James的秘密遗产,为了掩人耳目地过渡使用权,他特地接了一个去美国的任务——通常他们都不喜欢去美国。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愣了一会,而Roxy的声音由远及近顺着听筒滑进耳朵:"Percy......?"

"嗯?"Percival心不在焉地回答,他换了一套阿迪达斯在纽约街头闲逛,没打发胶,像个特别普通的美国中年人,家里还有一个发胖的妻子,一条发胖的狗,和三个发胖并蔑视一切的孩子。

"你这么穿挺难得。"

"Roxy,我带你出门跑步的时候都这么穿。"

"带10岁的我跑步的时候,"Roxy隔着太平洋为他添加定语,"那可真是很久了。"

"是啊,你那时候更喜欢James,他天天拿这个炫耀,"Percival觉得哪里不对,他戴上眼镜连上Roxy的线,果然看到了Merlin上下五个屏幕后面的那堵墙,和一个隐约的影子,"Harry?"于是接通了公共频道。

"Percival?"Harry假装路过一样地出现,"回来的时候能帮我买个东西吗?"

 

从美国回来他直接杀去了停尸间,果不其然看见了新的卡片。意外的不是Harry,是RoxanneMorton小姐。

不过他迟到了。

他去了James留下来的一个安全屋,登记在一个没用过的假身份下面,瞒得很好。说起来好笑,他们真的准备过Authur叛变的逃跑计划,只是到最后浪费了。公寓布置地挺温馨,可惜没有活人的气息。James的遗物里缺了东西他一直没找到,起先觉得不重要,现在又迫切地想要。Lancelot的愚蠢习惯,他在床板的夹层里看见了那些他们的往来信件。检查之后发现多了一封,信封上的日期是他去阿根廷的前六天。他没有打开,把信件一齐塞进大衣口袋,去赴Roxy的约。

 

"你从来不迟到。"Roxy的脸与那个刚从单人天空漫游器上下来的Lancelot的脸重合在了一起,她有点害怕,Percival给了她一个拥抱。女孩烤了黄油曲奇,这是James在她小时候不厌其烦却唯一能教会的。上帝给了Roxy勇气,正直,强健,美貌,所以把烹饪给忘了,反正他们都是英国人。她在递上咖啡之后就直奔主题,问他需不需要放假或者谈谈。

"你们总觉得我会因为他死了一蹶不振,"Percival说,"他们年纪大了,你们又太小,都多愁善感。"

"你和Harry一样大,"Roxy提醒他,"你最近总是在提起James,太频繁,像是他还在,或者你随时准备去死,我...很担心。"

Percival低下头假装思考,成就感油然而生。

"Roxy,别担心我。"他慈祥地笑,像很多年前那个柔软而安全的长辈或朋友。

 

计划有条不紊。

那天夜里他原打算坐在床上看James柔情的遗书。他在每次出差时都会写这个,等到回来就撕了当做没发生,James也同样。

《James的绝望!》,标题处这样写着,一个叹号,笔力遒劲。戏剧化的James,他的人生第二目标是投身文艺电影界,演那种靠动作,表情和每半个小时一句台词的爱情电影里被感情折磨的神经兮兮的主角。

 

结果那信是乱码的。

他生气地把信塞回床头柜,诅咒James50年后才能在地狱看见他。

 

之后他跟了一个军火贩子的任务,从他一个人到Roxy来帮忙,到Eggsy也不得不来,再到Harry开着飞机把三个半死不活的人拖回总部。

"我们没酒喝了,所以你们一个都别死。"Harry对里面唯一一个还神志清醒的Percival说。(那瓶死了人才喝的白兰地在Valentine事件告一段落之后被他们几个喝光了,为了庆祝Arthur的咎由自取。)

事情弄成这样怪不得他们三个,经历过世界末日,犯罪分子也不太正常,不要命了一样。收场挺难看,他们在荒原里炸了个陨石坑,两个小辈脑震荡,Percival倒霉一点,烧伤。

"幸好没毁容,"他拿颜色惊悚的手摸了摸脸,蹭了不少焦炭上去,"Merlin呢?"

"气地发抖,给你们掩护行踪销毁痕迹。"

Percival转移话题问:"有酒吗,这也太疼了。"

Harry回头瞪他:"我建议你闭嘴。"

 

你看,又是飞机,一个体验过近距离被爆头的载着两个脑震荡,还有一个大家都觉得他疯了。

他加入Kingsman还真是因为喜欢刺激。

 

世界和平?那是James的梦想。

 

这下Percival真的可以放假了。他现在就住在James隔壁那间病房,特工组织不怕忌讳,停尸间对面就是ICU,听说是为了方便。两个小孩没几天就出院了,倒是他现在只能直挺挺地躺着,稍微一动就痛得想死。他还是那副表情,一点也没有因为穿着懒散宽松的病服而放松下来。他看着ChesterKing开会时是这个表情,看着Roxy完美通过测试时是这个表情,缝James的尸体时还是这个表情——嘴唇收紧,头向右偏,视线向下或向上,看上去很精明或者很无聊。

没人有空陪床,因为世界还是一团糟。

 

计划被迫暂时搁置,他顿时被挫败感包围。

他还想去看看James,但他被绑在床上,一条腿被吊了起来,试了一天还没挣脱。束缚带似乎是个新发明,难缠的很。下次受伤一定选好位置,他愤恨地想,随即庆幸烧伤的不是后背。Harry来过几次,幸灾乐祸地看着他被五花大绑,贴心地给他带了本普鲁斯特,并建议他拿来叠纸飞机。

他当然没有,他默背那封加密的信,试图从层层叠叠中找到真相,也是怀念James。

 

——[Percival很少出错,最大的一次他被扔在雪原中,伤口结冰延缓的是失血,不过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寒冷蚕食他的观感,唯独留下了意志。他没发出求救信号,随身的高科技玩意儿在传完要偷的文件之后经历了几场肉搏和械斗,坏得剩下些粉末。他准备慷慨赴死。

幸运的是James惨白的脸把他最后都要失去的意识从冰原中拉了出来。他从飞机上连滚带爬地冲过来,叫着他的名字,给他裹上衣服。

"James?"Percy嘟哝着,"你不是应该在......呃?"他想不起来了,James的手指一点也不温暖,带着和周围一样的寒气,而该死的James在裂开嘴朝他笑,冻干的嘴唇渗出深色的血,几乎藏不住愤怒:"我就该在这里,你在这里,我来救你。"

"James......"他又念叨他的名字,然后放心地昏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他已经在总部病房了。James不在,护士说他好像有个任务去北方。他不开心地接通Merlin,套头毛衣狂热者轻描淡写。

"他把暗算你的那群人炸了,你等半个小时,他快回来了。"

他挂了通讯开始生气,不就是个收尾任务吗,为什么一定是James要求去。

结果James回来的时候一点也不狼狈。

"我在裁缝铺拿了套新的,车上换的,"James看了一遍挂着的输液罐,手里拿了个旧型号的医疗平板,浅且不安地笑,"否则护士会先拉我去消毒。"

Percival还是昏沉沉的:"没受伤?"他随口问。

James摸着他的手指摇头:"你需要睡一会,我就在这里。"

他倒头就睡。

 

可能也没睡多久,James没走,还在那个平板上划来划去,听到Percival动了下身体就抬头看他。

"早上好,Percy。"

"不是修辞?"他伸手去摸床头的眼镜,James帮他拿过来戴上,他是没睡多久,"你在写报告?"他又问。James把平板递过来给他看,上面既有时间也有报告。

他草草地过了一遍,递回去电子板的时候正撞上格子衬衣爱好者在扭着眉毛看他,Percival这才发现他戴的是个普通眼镜,于是他摘了自己的。

"有话要说?"

"我查了你近两年的定期心理报告。"James紧张地开头,做了一个小小的停顿,想等病人讽刺他两句,不过没等到。Percival忙于在控诉Merlin多管闲事和预测事态发展之间做出选择,一时没顾得上还嘴。

于是James只能继续了下去:"你...",然后卡住了。

"心理报告又不是真的。"他直挺挺躺着的动作让这谈话比原想的还要尴尬。束缚带硌得他胸闷气短,连转头看看James都费劲。]

 

他从睡梦中惊醒,束缚带,该死:"James!"他下意识地叫喊,挣扎了两下却动弹不得。该死,真的是束缚带,下一秒就是Merlin风一样地卷进病房。

"你真该改改时刻监控每个角落的见鬼习惯了。"Percival镇静而安定地躺着,仿佛刚刚几秒的混沌没发生一样斜眼看他。

五个屏幕拥有者声称自己只有五个屏幕,里面也只有一个角落是病人。他看上去胆战心惊,裤兜里凸起一个熟悉的形状,紧张到忘了遮掩。

Percival笑出了声:"Merlin,镇定剂?你认真的?"

"你都出现幻觉了!"Merlin的手已经伸了进去,Harry柔软的头发也出现在了门口,后面还跟着两个金发丰满的头顶。

"你们,都不上班?"

"脑震荡青年应该放个假,"Harry敷衍地帮腔,"最近世界和平。"

借口都不找,目的明确,关切溢于言表,Percival从身体深处压出了一声叹息:"不用镇定剂,Merlin,你们不能像对待死了丈夫又没遗产的寡妇一样对待我。没有幻觉,我知道他死了,我亲自缝的尸体。你们这么紧张简直是疯了。"

"因为我们都爱你?"Eggsy插话,你看,年轻人总是不畏强权,心直口快。Roxy在后面直点头。

"我也爱你们,"他疲惫地说,"去享受假期好吗?"

年轻人抢先消失,Harry朝Merlin扔出一个"过来聊聊"的眼神,明显到Percival不好意思提醒他们自己没瞎。所以他留下了Merlin。

"我想看看我的定期心理报告,最近三四年的。"他没说一句缓冲的话,让Merlin的焦虑爬上光滑的头顶,摆出一个"Valentine搞了一个生物识别系统"或者"我的平板被人绑架了"的表情。

"你的?我以为你知道这是违规操作。"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过James。"

Merlin深深地看着他,肯定在心里衡量这么做的危害。Percival有时候会想,死了一个,复活一个,拯救世界,他们都还挣扎地活着,Merlin却真真实实的经历着创伤后遗症,而他的不稳定现在正尖锐地插在Merlin心头。所以他还是给了,拿着从不离手的电子板敲敲打打传给了他的终端。

"Percival,三天后和Galahad再去趟美国,一个要穿阿迪达斯的新任务。"他补充,似乎对这个安排满意地不行了。

即将脱离病人身份的人在心里记下——他被监控了。

 

Eggsy是个很好的年轻人,对于阿迪达斯有着难得的浮夸品味,不挑食,酒量豪迈,年轻气盛。当Percival隔着一条街穿墙狙击的那些瞬间里,他在反派的巢穴里施展他还没来得及公诸于世的体操天赋。要不是今天,Percival也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丰厚的脏话储备,他差点把瞄准镜捏碎。

"我受够他了,所以让你盯着。"Merlin愉悦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来,"顺便,我对你刚刚的擦着我们的Galahad头皮的那一枪大加赞赏。"

"我恨体操运动员。"Pervical又一次扣动了扳机,给Galahad清扫了最后一个障碍。年轻人正趟过血水朝他们哆哆嗦嗦的目标走过去,他飞速把枪装好去开车接应。

"你们每个人刚刚工作的那几年都是这个样子,"Merlin好心提醒他,"虐杀狂人Percy,你需要我给你提供你连爆20个头的那份录像吗?"

"真的吗?"Eggsy的声音突然在公共频道里炸开了,"20个?Percy你好厉害!"

"现在我也行,"Percival不屑Eggsy的大惊小怪,"但你不给我派这种任务。"

而Merlin的反应更专业一点:"Galahad,不要在目标面前暴露我们的名字。"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他都要死了。"

"他还没死呢。"

这时响起一声枪响:"死了。"Galahad洋洋得意。

Percival开始哈哈大笑,公共频道顿时只剩下这笑声,和Eggsy破窗而出却被吓得在空中一哆嗦的背景音。

"Merlin,你还记得吗?我给James做技术官的那次,你也是这套话,James的反应和这个一模一样。"

这时Galahad连滚带爬地钻进了车里,Percival稳稳地开车,看着Eggsy因为扭着了脚腕疼的呲牙咧嘴。

"我记得呢,这辈子都忘不了。另外,感谢你们完美的入室抢劫和杀人,剩下的交给他们那边,马上回国。"Merlin说完就掉了线。

"用完就扔哈,"Eggsy从后座翻了瓶止痛喷雾,"这工作也很酷。"

"那么多政要都被你炸了,我们要重建关系网,起家多少要做点脏活。"Percival不以为意,他很习惯,甚至有点因为"脏活"被抢了而闷闷不乐。

"你肯定很厉害。"Eggsy真诚地感叹。

"早些时候我喜欢这种任务,简单干脆,也不用清理现场。别听Merlin胡说,我没爆20个头,有6个是James干的。"

"哇!"Eggsy显然很感兴趣,"他们从来不告诉我这些!"

虐杀狂人Percy不以为意:"因为Harry不喜欢这种任务,James也不喜欢,他总穿大地色系的衣服,弄上血不好看。"

阿迪达斯骑士干笑着说这个理由真别致。他伸展着身体,随意把眼镜甩到后座:"Harry啊Merlin啊,都和我说不要在你面前提起James。"

"那是他们也不愿意提。那批学员剩下的最后两个,你父亲你知道的,还有一个就是James,都是他们一手训练的,结果现在一个都不剩,还一起把亲人留在了Kingsman,"Percival摇头,像是在自嘲,"结果我倒是那个被同情的。你们一个个都一副怕我自杀的样子,真是够要命的。"

Eggsy眼睛闪亮亮的:"你不会对吗?"

"Eggsy,我是个Kingsman特工。"

"也就是说你会做点更惊天动地的事儿了?"碍于疼痛的脚踝和狭窄的空间,他好歹没跳起来。

Percival轻轻地赞叹了一声,手指规律地敲打方向盘,朝着年轻骑士的眼睛不经意瞥去。有趣,他是认真的。

"你才认识我不到半年。"他悠悠地说。

 

需要加快进度。

 

他回家,按着惯常的生物钟盖上被子摘下眼镜,在沉入睡眠的前三秒对着James的在天之灵祈祷继续上次的梦境。现在他没有束缚带,不会被勒醒。

而James一向善于回应他的渴望。

 

——["我会说实话,"James陷入了焦躁的情绪中,"至少真假掺半。可你从来不,这些报告里关于你没有一句是正确的,然而它们通过了一切测试。"

Percival把电子板从James手里抽走,费了力气去抚摸他眼底的色素暗沉,抬不了太久胳膊就把手落在对方的小臂上,那里还有个形状性感的刀疤。"James,"他说,语气清淡难以琢磨,"那不重要。"

"这重要,Percy,"James坚持,反手握住那只安抚性质的手,"我了解你。"

"这次为什么是你去救我?"他敏锐地抓住了主题和重点。

James撑不住开始叹气,他又去摸电子板,Percival就拿到自己身体另一侧压住。僵持了一会James妥协了,反正他也不是真的需要电子板。"你临走之前联系了我。"他说。

"就因为这个?"Percival差点笑出声来。

"一个长达三分钟的电话,Percy。"James重申。

"Lancelot,"他们几乎就要面面相觑了,"如果你有关于我的被害妄想,我建议你去和其他人,或者心理医生聊聊。"

"我不觉得这是被害妄想,"Lancelot就是在大声嚷嚷了,他还是抢回了电子板,调出了一份文件给床上的病人看,"你的武器申请,你刚刚交的任务报告,我见到你时你的状态,Percy,你几乎就是要让我滚开了。"

文件他很熟悉,Percival虽然觉得麻烦但向来善待申请和报告,连后勤那些卯着劲挖苦特工们的管理员看见他都是少有的和颜悦色。他在本能反驳之前管住了嘴,Lancelot对比了他近五年内同类任务的所有细节,James不遗漏任何角落。

"我没有。"他还是反驳。

"可能吧,你没有,"Lancelot把平板放回床头,没对这个无趣答案表示多少反感,"你只是觉得这些都没意义。Percy,和我谈谈。如果你不喜欢病房那就等出院,反正你也躺不了几天了。"

"我要是不同意呢?"Percival满怀希望地问。

James什么也没说,他维持着那个若有所思的表情直到现实世界的琐事来杀死这次师出无名的谈话,Percival难以忍受这种剑拔弩张的沉默,轰他出去,说报告里有语法错误,让他回去上小学。]

 

他醒了,没睡几个小时,可能是年纪大了。

James不遗漏任何角落,他翻身下床的时候这么想,那封乱码的信,那个安全屋,那些报告,一切都是相关的。他穿了套早就摆在显眼位置的普通西服,装了几把没经过登记的枪,临走又加了一把战术匕首,像惯常出门一样锁好大门,执着地闯进了夜幕中。

这是不必要的,他在记得安全驾驶的同时对自己重申,人所终结于的死亡理应如其本身一般利落,他念旧,恋旧情,但不是这样。

不是总部的停尸间,不是James留在自己名下的住所,不是最后的避难所,那封信没有意义——玩弄默契的暗号这种念头甚至是James刻意误导的错误方向,他要传达的无非是《James的绝望!》,所有。

Percival把车停在了希斯罗的停车场,太远了,他意料之外有些发抖。机械擦拭方向盘上指纹的动作终结于他想起去找应该在口袋里的证件和机票——什么都没有,命中注定是这样。

骑士,或者不是骑士的Percival怎么会不记得James的遗言呢?

你要回家,会有年轻人分享他们的新故事,而老朋友会端来他们的茶。

 

——[“陷阱而已,为了困住你,”James还是懒洋洋地躺着,让Percival毛茸茸的脑袋朝着自己的锁骨靠的更近一点,"我总觉得我会死的比你早。"

Percival踹了他一下,倒也不是因为他又提这个难听的字眼。他们的身体都暖融融的,像两块互相依偎的化了一半的黄油,甜蜜的表情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任务,伤病都被拦在了被子之外。

"所以?"Percival问。

"啊,"Lancelot清淡地说,"你会一直在这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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