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 it, or ask me something.

Future Starts Slow//09 Fin

文豪ストレイドッグス

Dazai & Nakahara


Ch1  Ch2  Ch3  Ch4  Ch5  Ch6  Ch7 Ch8


Chapter 9 人死不能复生——致无名者,与我

 

是时候回顾中原中也的一生了。

在普通人看来绝对是水准上的波澜壮阔,却也只是个误入歧途的故事。父亲不知所踪,母亲安于绝望,孩子流连街头,白白等着饿死两个人的那天。中原旁观着世界上一切能存在的恶,一边想着以后自己能做哪个,一边靠和别人争垃圾桶的所有权为生。他不明白也不关心自己是怎么活下去的,那颗小而空荡荡的心里全是黑暗世界里自己的一万种死法。六岁那年他遇到了除了母亲以外,第一个和他和颜悦色说话的成年人。那个人带着几个别的人,拉走了大概只记得针管两个字发音的母亲,临走却留下一句“如果你能活到那个年纪”,前因后果都是空白。中原无话可说,一种从苦难责任里脱身的兴奋和家破人亡的悲痛混在一起让他无法正确认识这件事情的意义。

所以,为什么我不能活到那个年纪?悲凉少年唯独记住了这个念头。

认识太宰是后来的事情,另一个无可避免沉浸在阴暗潮湿角落的孩子,看着这个人的中原仿佛看到了恶意的极限,他们互相憎恶互相热爱互相依存。在之后是尾崎红叶闯入了他们的人生,教他们读书写字,教他们生命该如何流逝,于是他们又经历了彼此的奄奄一息。中原开始无可救药地杀着人,太宰不得安宁地沉浸于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幻想。

而那把手术刀出现的时候,浴过血的少年开始明白命运才不是随泼逐流和顺其自然。森鸥外笑着救了床上的死人,才转着手术刀朝他打招呼。

“中原君,好久不见了。”

 

你看,如果你谋划不了自己的命运,那就只能任由别人替你机关算计。当中原总算活到了“那个年纪”,他最后怀念了一下和太宰经历的时光,头也不回的投身到了大人的牢笼。他觉得自己是该憎恨森鸥外的,他是这么表现的,言语上的厌恶便轻易地盖住了信任和其他。尾崎笑他事事直接唯独这个口不对心,他无话可说,玩笑地提议“要不我们一起杀了他吧”。

 

故事就是这个样子了,中原中也的故事。

 

太宰治意外地并不知道这些。中原从没提过,他就一直以为自己的第一次自杀是中原和森认识的契机,就这么被精湛地骗过了大多时光。尾崎透露给他蛛丝马迹的时候他态度平淡,他所自负的是两个人的默契和熟悉比这些言语上的坦诚明白的多,中原更不是演得了这种戏码的人。中原当然没有他那么浑然天成的虚假,他只是逻辑不完美而已。

可他不信那句推定死亡的原因倒也没有那么复杂,他只是了解那个人会做什么而已。

所以他搬进了中原的家,装备喝光那些留给他的酒,静静等着下一个在池塘里激起波澜的事件。

 

故事发生的铺垫全无,森鸥外在被软禁了几个月以后干净利索地回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没人知道他用的什么方法打通了政府和军队两方的关系,能让觊觎这个只能属于他的秘密部队的人们,豁免权蓦地失效,又被武力袭击。尾崎在和福泽喝了一天的茶之后也安然告辞,一切就好像之前那些蜿蜒曲折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太宰回家,只发现了那封遗愿清单的失踪,你知道的,是时间了。

 

他想自己不需要来的,又想说好久不见,可这句话不像是合时宜的问候。中原穿了身西装站在自己的墓前,手里还握着一束送葬的花。气氛远不是庆祝重生的喜悦,他远远看着中原的疲惫不堪,几乎无法直视这具会呼吸的尸体。他怎么也迈不出去第一步,心里全是被蒙骗了十多年的怨气。

可中原也不回头,耐心格外得好,一定要赢下和太宰赌气这么多年才找到机会的第一场胜利。

那就让他赢这一次吧,反正也会是唯一一次,太宰给自己找了最完美的借口。

“你肯过来了啊,”中原不咸不淡地说,嘴角往一个不怎么开心的角度撇去,差点就把太宰那点妥协的心思全堵回去,“我以为你要为这个记恨我一辈子呢。”

太宰心想这话这表情,衬得面前这人像是披着中原的皮塞着太宰的芯的怪物,难怪他们两个从小合作,大小事情就从没输过。“你哪有那么重要,别想这么多。”他真情实意地说。

“这不是记恨是什么,”中原的嘴角撇得更往下了,“你只是赌气自己不在推波助澜的那一方罢了。”

“别说的好像这是你一手谋划的局一样,还不是森先生和大姐串通一气,拿你挡箭而已。”

“随你怎么想吧。”

“你受伤了。”太宰陈述着这个所见的事实,他想那并不是场戏,中原只是豪赌着运气活了下来而已。

中原把花放下,轻巧地坐在台阶上,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太宰要不要也坐下来:“我插着一身管子躺了两个月,恢复的差不多了又要和那些官僚们谈判,和又死了一遍也差不多,这种事情明明是该大姐去的…”

“这就是你最想抱怨的部分了吗?”

“差不多吧,其他的都是你的部分了,比如那公寓送你了,想住下去就住下去吧。”

“你就这么浪费你杀人越货攒来的钱?”

“你住过的我嫌恶心。”

“哦,那么那两瓶下了毒的酒你要怎么解释?”

“想你死啊,有什么难解释的。”

“你那看到我抱着你的睡衣大哭的场景了吗?我特意选了正对着摄像头的位置呢。”

“每天都看,你过来之前我还投了一份录像去你的总部,现在应该已经传开了吧。”

“中也真可怕啊,那你是不怕我砸了你的酒窖了?现在我倒是知道在哪里了。”

“那我就再把你录像里那些黏黏糊糊,意思也不明不白的话单独剪出来,发给为你伤透了心的女士们?可真的有不少呢。”

“……这个还是算了。”

 

他们开始大笑,太宰的手插在口袋里,身子晃得像个坏了的节拍器,中原捂着他腹部的伤口,唇红齿白地大喊大叫。谁好像是说了一句你不来拥抱我一下吗,谁又回答了为什么不,可那笑声又像是来自世界尽头。

谁也不去在意那点染血的花了。

 


end.
评论(4)
热度(6)

© .SAK | Powered by LOFTER